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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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顾深陡然凉到谷底的声音,迟迟心里抖得厉害,他咬着下唇摇头,“没有……我一直在家,不信你去问张伯。”

    见他仍在说谎,顾深嗤笑出声。

    “还在骗我。”

    “迟迟,你到底是谁。”

    迟迟听不懂他的话,但他能感觉出来那通电话和自己有关,而且现在顾深很生气。

    迟迟虽然不喜欢被冤枉,但他觉得现在自己说什么恐怕顾深都听不进去,只好让他赶紧冷静下来。

    迟迟伸出手轻轻搭上顾深的肩头,踮起了脚让自己的脸更靠近他,“你别生气,我没骗你。我下午真的没出去,我就是到了晚饭的点才带芍药去一品香的。”

    “我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这件事也不光彩。”

    顾深细细看着他的脸,他明明满脸都是讨好的神色,可他的眼底却连一点愧疚都不曾有。

    顾深突然觉得自己格外可笑,以往以为他只是迟华燃的眼线而已,现在顾深才恍然,白辞慕才是他身后的那个人。

    所以自己搬到这里来,倒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顾深突然觉得胸膛里那颗心很冷,可身上又很热。

    他平静得看着迟迟,紧紧握住他的下巴将他提到眼前,冰冷的薄唇在他的嘴角不断摩擦,毫无亲昵,只是惩罚。

    “派你来的人,没有料到会有今天吗。”

    顾深说着,一把握住他的腰,不由分说得占据了他的红唇。

    他狠狠抵开迟迟紧闭的牙关,探进他的口中,找寻他的舌尖,深深吸唆着。

    迟迟久未经人事,根本不是顾深的对手,没一会儿便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只能软软得趴在他怀里,被迫仰着头迎接他每一次暴风骤雨般的吞噬。

    虽然在做着亲密的事,可迟迟却觉得自己离他很远,虽然能感觉到他的怒意,可迟迟却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生气。

    迟迟只是在想,为什么他看上去会这样悲伤。

    在迟迟难以呼吸时,顾深松开了他,看着那被自己蹂躏得红肿的嘴唇,顾深更是燥热起来。

    他一把托起迟迟的腰,将他放在桌上,又伸出膝盖抵上他的双腿,使他不得不张开腿,将那艳红的裙摆给撑开。

    顾深的眼神从他的红裙上缓缓移开,看着眼前这个坐在桌面上止不住得颤抖着的人,看着他每一次抖动时胸前那跟着颤抖的布料,看着他躲避自己眼神的无辜的双眼,看着他被自己弄乱了的松散的头发,看着他微启的红唇上隐约可见的伤口,看着他在红裙之下那白嫩的肌肤,顾深禁不住血脉贲张。

    顾深不是头一次亲近这样的迟迟,却是头一次以这样的心情想要占有他。

    顾深本想温柔对他,但只要想到他和白辞慕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相会,只要想到他可能也被白辞慕拥有过,顾深便无法保持理智。

    他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又谋划了那么久,却不曾想一切都是一场戏。

    到头来,这出戏里只有自己动了情。

    顾深的眼红了起来,他紧紧抱住迟迟的腰,俯身在他裸露在外的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迟迟没想到他会咬自己,疼得胡乱挥着手想推开他,却被他一下子反压在桌上不得动弹。

    “嘶!顾深!你松开!疼……”

    听他说疼,顾深的眼更红了。

    他缓缓松开迟迟,转而覆上他的唇,像是想将他生吞活剥,一滴血都不会留下。

    一吻终了,顾深才贴着迟迟的耳朵,又在他的耳垂上重重咬了一口。

    他泛着浓重的鼻音,明明唇齿间的呼吸格外滚烫,可那声音却似冰山里的一缕清风,让迟迟不寒而栗。

    “我比你更疼。”

    还未等迟迟想明白他这句话是何用意,迟迟便觉得身上一冷。

    那件妖艳的红裙已经完成了它最终的使命,孤零零得躺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它的主人被怎样占有,被怎样吞噬,又被怎样的铺天盖地的团团笼罩。

    这一夜迟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他只是隐约记得万籁俱寂时,顾深轻轻附在自己耳边,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的声音又为何那样悲伤,他今夜为何这样生气,这一切迟迟都没能弄明白。

    迟迟沉沉睡去时,天已经破晓了。

    顾深却没有困意。

    他躺在迟迟身边,看着那满身斑驳的人,顾深有些懊恼得叹了口气。

    顾深最是不愿他受伤,却不曾想伤害他的人是自己。

    趁着窗外渗进来的微光,顾深细细得看着迟迟的脸侧,看着他蜷缩在自己怀里的模样,顾深的心格外宁静,那些嫉妒和愤怒皆被抛到了脑后,只余下一丝丝不甘还苟延残喘。

    这一刻顾深甚至在想,就算他真的是白辞慕派来的,可他已经是自己的了,只要他能留在自己身边,不论他有什么样的过去,顾深都可以不再提起。

    顾深缓缓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他轻轻得将迟迟抱得更紧了些,下巴蹭了蹭他柔软的发丝,希望白昼来得慢一点。

    再慢一点。

    迟迟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他是被疼醒的。

    这种浑身上下似是被拆开重装后带来的每个关节的隐隐作痛,让迟迟觉得有些莫名熟悉。

    想到昨夜狂躁愤怒的顾深,迟迟仍心有余悸。

    迟迟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床铺,见身边不知何时已没了人,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翻身下床时,迟迟更猛烈的感受到了那被拆分了一样的疼,他脚下没站稳,重新跌坐在床上,倒吸了口凉气。

    真是太疼了,比之前那次疼多了。

    迟迟坐在床上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斑驳的痕迹还有胸口的牙印,忍不住红了眼。

    他不想跟顾深走到这样的地步来着,他不想和顾深有除了金钱之外的关系,如今发生了这种事,迟迟甚至不知道将来要怎么和他相处了。

    迟迟正愁着,便听到了开门声。

    他忙抬头看过去,有些紧张得攥着手里的薄被,大气都不敢出。

    还没等迟迟意识到自己此刻是期待还是害怕,他已经看到了端着餐盘站在门口的顾深。

    迟迟满脸诧异,下意识得想站起来,却牵动到了腿根,疼得他直抽气。

    顾深一见到他便红了耳朵,这会儿听到他疼得抽气,顾深眉头一紧,大步走了过去,将餐盘放在一边,蹲细细得看着他,眼里闪着自责和关切,“哪里疼?”

    看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迟迟没好气得瞪了他一眼,翻身上了床,背对着他。

    “要你管!”

    见他生了气,顾深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想到自己昨夜确实用力过猛,他估计也吃了不少苦,顾深的心便软了下来。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迟迟的发丝,凑过去贴在他耳边吻了吻。

    “抱歉,以后我会轻点。”

    迟迟的脸更红了,他觉得自己被顾深吻过的耳垂好像都烧得没了知觉,他紧紧咬着下唇,深深吸了口气,不敢回过头去。

    “谁、谁跟你还有以后!我跟你的合同不作数了!等我好了我就走!”

    顾深知道他说的是气话,见他这般可爱,顾深忍不住捧过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过。

    “你还走得了吗。”

    迟迟迎上顾深的目光,见他眼神温柔,嘴角含笑,总觉得他十分陌生。

    只不过这样的顾深让他心跳加速。

    迟迟干咽了两下,眼神闪躲,“腿、腿长在我身上,你管得着吗。”

    顾深垂下眼轻笑出声,他将迟迟从床上抱了起来,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得蹭着迟迟的肩窝。

    “你不知道吗,合同里写了,双方任意一方毁约,将给对方支付十倍赔偿金。”

    迟迟正感受着他宽厚的胸膛,突然听到他的话,惊得眼珠子都快砸在地上了。

    他猛得推开顾深,紧紧得盯着他,“怎么可能!我没写这条!”

    顾深眉梢轻挑,甚是得意。

    “我加的。”

    迟迟更是诧异,他瞪圆了眼看着顾深,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你连我合同放哪儿了都不知道。”

    见面前的人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紧紧得看着自己,顾深心思微动,很想吻他。

    他忍下了这一冲动,抬手替迟迟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头发,声音也格外温柔。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合同已经被我收起来了,你若想走,赔了违约金便可。”

    迟迟恨恨得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

    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顾深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毫不避讳得点了头,模样诚恳。

    “是的。”

    “我还算计了很多,所以除非我放你走,否则你永远都走不了。”

    看着顾深那嬉皮笑脸的欠揍模样,迟迟磨了磨牙,给了他一记白眼。

    “你等着!我俩没完!”

    顾深突然不说话了,他细细得看着此刻的迟迟,有些心潮澎湃。

    末了,他才轻声“嗯”了下。

    “确实没完。”

    他的话让迟迟有些云里雾里,迟迟刚想问他什么意思,顾深便把一旁的餐盘端到了床边,将餐盘上那碗粥递到他跟前,“喝点粥。”

    看着那碗堆满了瘦肉和皮蛋的皮蛋瘦肉粥,还有那支精致乖巧的小勺,迟迟的眼眶突然一热,有些想哭。

    迟迟在这人世间兜兜转转二十二年,从未有谁给他在这样的早晨端一碗粥来,细声细语得让他喝点粥,就是他的母亲也从未这样照顾过他。

    迟迟别过头去强忍住眼泪,那颗心酥酥麻麻得疼着。

    如果可以,迟迟真的不想与顾深留下这样深刻的记忆,因为迟迟比谁都清楚,自己终将离去,而他也终将抛弃自己,只是往后再看到皮蛋瘦肉粥,恐怕都会想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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