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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九十六章 只是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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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

    星莩端坐在座位上,闭眼静修,虽然面色看上去很平淡,但其实他的内心十分焦急,不知道为什么,今一大早,自己便是收到姬渊的命令。

    按兵不动,静等命令。

    眼见着案情终于有了起色,十分的顺利,却收到个按兵不动的消息,这让星莩如何静待命令?

    要知道案情不等人,这点时间说不定线索就被掐断了,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啊。

    但是听说朝中出现了状况,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此,只能静静的等着。

    琛和阿蒙去打探情况了,应该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正在这时,房门响起。

    琛和阿蒙失落的走了进来。

    “怎么样”星莩连忙站了起来询问道,看到他们的表情,顿时心沉下去一半。

    “小莩,事情可能不妙。”琛说道。

    星莩沉吟了一番,扭头坐回了软垫上。

    “坐下说,殿中到底怎么回事?”

    琛和阿蒙坐了下来,面面相觑。

    “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糟糕,小莩,这次查案,被叫停了。”阿蒙说道。

    “什么?”星莩瞪大了双眼,“为何?”

    虽然星莩早有不好的预感,可是没想到,这案件,就这样被叫停了?

    “怎么回事?”星莩连忙问道。

    “是这样,几天前一群官吏攻击李大人和察安司司主,并且还不是一个人,几乎是半个朝中的官员。”琛说道,“就是我们扮鬼去温特尔大师家诈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然后呢?”

    “殿主拖了他们两天,可是后来实在是难以拖住,就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但是另一些朝臣不满了,这些朝臣和大将军一样的想法,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就在昨天,又一群大臣于乾泰殿前谏言,挡住了殿主的旨意。”阿蒙接着琛的话说道,“殿主因此气愤不已,和群臣对峙,后来大将军去解了围,商定今日朝会再论。”

    “双方争吵不休,后来才勉强达成了协议,案件停止探查,鉴于李大人和察安司司主立了功,不得处罚,而罗伯特将军和其他被查到的将军、属官,尽皆流放,温特尔,也就是那个老者,择日处斩!”琛说着说着,叹了一口气说道。

    “所以,这案件就这么结束了?”星莩大跌眼镜的说道。

    “没错,小莩,对外便全都推到温特尔和那些教士,商贾,匪徒的身上,而商忌那天看到的那些,不查了。”阿蒙也皱紧了眉头,不甘心的说道。

    星莩喘着重重的粗气,心中已经是充满了愤怒。

    “我们费了那么大功夫,说不查就不查了?”星莩猛地站起来,怒道,“温特尔只是主谋之一,说不定还是被谁陷害,就这样就……就不查了!?”

    “小莩你别生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阿蒙站起来劝道,“许多大臣相继反对,甚至是死谏,若非你做出了成绩,拘捕温特尔,琛用计诈出管家,殿中达成的一致说不定都做不到。”

    “那些大臣心里有鬼!”星莩怒喝道,“若不是有鬼!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着急阻止我们。”

    二人闻言眉头更加紧皱,沉默不言。

    “是啊,莩哥,可是我们现在没有更多的证据啊。”琛说道,“谁都能看出来那些大臣着急了,可是我们没有证据,这件事查不下去了。”

    星莩攥紧了拳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现状,无所适从。

    “我去找大将军。”星莩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说道,“哪怕是一点希望也要试试,那些枉死的百姓……若说我们什么都没查出来也就罢了,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叫停?我不甘心。”

    “莩哥!”琛上前想要拉住他,让他冷静下来。

    可是星莩径直走了出去,丝毫不顾身后琛的呼喊。

    大将军府

    长孙靖正在树下挥舞着长刀,虎虎生风,刀刀凌厉至极,气势恢宏,如臂使指一般,式样众多,令人叹为观止。

    这时,一个侍卫走上前来。

    长孙靖呼出一口气,将刀一收,原地站定。

    “大将军,那名廷卫长求见。”

    闻言,长孙靖眯了眯眼睛,沉默了一番,无奈地摇了摇头。

    “让他进来吧。”

    “诺。”

    不多时

    星莩走到距离长孙靖大约五丈的距离,望着老当益壮的长孙靖挥舞长刀仍然是招招凌厉,心中不由得暗暗叫好。

    待到长孙靖一套刀式舞毕,他放下了长刀,拿起石头上的一杯茶,灌了下去。

    星莩见状走上前去。

    “见过老将军。”

    “嗯,起来吧,你看老夫这一套刀法舞的如何?”长孙靖笑道。

    “老将军威势尚存,虽是年轻新秀,望尘莫及。”星莩虽然是赞美之辞,但是他在说的时候却面无表情。

    “好,这套刀法有一招叫作以退为进,退,有时候不是懦弱的表现,而是避其锋芒,蓄势以待的方法。”长孙靖挥舞了几下手中的长刀,说道,“不止练武,兵法亦然如此,世事,也亦然如此。”

    “老将军………”星莩正待开口,却被长孙靖打断了。

    “老夫知道你想说什么,没办法,群臣分派纷争是最要不得的景象,为了安抚众臣之心,为了朝野安定,这是最好的方式了。”长孙靖说道。

    “可是,我们明明已经……”星莩说到一半,重重的叹了口气,“说这个也没用了。”

    “这可不一定,老夫说了,以退为进,遇到事情,不能着急,徐缓图之,这是解决许多世事的妙法。”长孙靖说到,“你能来找老夫,说实话我很欣慰,你是个为民请命的人,但是小莩啊,朝野上的事最是复杂,今日所做,皆是无奈之举,兴许你现在不理解,但以后你就能明白了。”

    “世事无常,本身,就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长孙靖叹了口气说道。

    “元者又如何,哪怕是有朝一日踏入圣者境,威震八荒,也是阻挡不了大势的滚滚浪潮,所以,人生在世,当顺势而为。”

    星莩闻言仍然似懂非懂,类似的话他近来听得不少,但是却很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望着在那里舞刀的长孙靖,星莩知道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了,随即拱手告辞。

    此间已是夏日,池内的荷花积蓄已久,缓缓盛开,犹如在湖里点了一盏灯一般,花瓣微微抖动,引起平静的湖面一阵涟漪。

    水宫仙子斗红妆,轻步凌波踏明镜。

    星莩望着那湖中的莲花,不由的感慨时间飞逝,不知不觉,已经是离开夔城一个月了。

    “大将军,此次来也是临走前向您告辞的。”星莩说道。

    “嗯?要离开郡城了?”长孙靖停下了练刀,回过头来询问星莩道。

    “是,已经在这里一个月了,是应该回去了。”星莩说道。

    “嗯,也好,那本十樱风可要好好练习啊,对你的剑法一定有所帮助的。”长孙靖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还有,小莩,剑法不一定只是对用剑有帮助。”

    星莩闻言挑了挑眉毛。这句话听起来倒是稀奇。

    “那,星莩告辞了。”星莩拱手作礼,退了出去。

    他踏出大门,扭头看了一眼那守备森严的大门。又是躬腰,毕恭毕敬的作了个礼。

    大将军一直对自己淳淳教导,这个礼是应当的。

    两日后——元殿

    他们将余下的事了了之后,星莩向映宸姬告别之后,便打算离开这里了。

    一大早,他们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将那些有用的东西都装入了戒指当中,相视一眼,各自笑了笑,向门外走去。

    殿外的街道上,一辆马车在等着他们。

    郡城的事目前看来是都解决了,望了望那繁华的街道,星莩撩开帘子,坐了进去。

    正在星莩打算离开的时候,街上涌动的民众吸引了星莩的注意。

    他们朝着元殿的方向而去,脚步匆忙,脸上皆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星莩见状顿时了然,今日是要处决温特尔和与此事有关的那些官吏,这些民众自然是去看热闹的。

    这也是元殿乐于看到的局面,当民众看到祸乱燔礼的“罪魁祸首”被抓到处死,元殿又可收拢民心。

    “驾!”待他们坐定,车夫一甩马辔,车轮发出“轱辘辘”的声响,扬起一片沙尘,向前方奔驰而去。

    映宸姬站在怡心馆高高的屋顶上,望着那辆驶过的马车,微风吹乱了她的鬓角,美艳的袖袍微微随风摇荡。

    她将手放在嘴前,“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待的马车驶远,她跃下了屋顶,向着自己的屋内走去。

    此时——元殿前的广场上。

    经过那夜的祸乱,这片广场已经是到处坑坑洼洼,当时破坏的相当严重。

    而今日元殿在这坑坑洼洼的地面上,设下了刑场。

    十几名人员相继绑在石柱上,穿着囚衣。

    对付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刑罚,对付元者也有对付元者的刑罚。

    有着专门的器具可以先斩去他的元根,将他废掉,元者很快便会和普通人一样。

    百姓们相继来到这里,围成一圈,议论纷纷,十分的喧闹。

    “听说今日处决的是温特尔大师啊,还有一些犯法的官吏。”

    “温特尔大师?他不是三年前就死了吗?”

    “那是诈死,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啊,好像是和那些个街头出现的丧尸有关。”

    “呦,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三年前出现丧尸到时候,可不是温特尔大师死了没多长时间嘛。”

    这时,执行官说话了。

    “今日,处决温特尔等一众钦犯,殿主敕令在此!”

    言罢,那些平民尽皆跪下。

    “殿主敕令,温特尔为一己私利,勾结党派,戕害民众,于祭祀场上祸乱燔礼,刺杀朝中命官,所作所为,骇人听闻,罄竹难书,今匡正纲纪,严明法度,赐,温特尔及其一众党羽,斩立决!”

    “没想到啊,一位机械大师竟然如此狠毒。”

    “是啊是啊。”

    民众们议论纷纷,谩骂不止。

    若非是他曾经做过许多为民谋福的好事,现在民众就不仅仅是谩骂他了。

    “罗……罗伯特。”温特尔在民众的一片谩骂声中抬起了头,浑浊的老眼在人群中四下搜寻着自己的儿子。

    人群中,一名被戍卫押着,披头散发的中年人早已是泪流满面。

    郡城万人空巷,长街上,只有一辆马车在疾驰。

    罗伯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哭泣着被那些兵卫带走了。

    “行刑!”

    随着木牌“啪哒”一声落地,羽林卫抬起了手中散发着微光的兵刃。

    星莩坐在颠簸的马车中,搓捻着手中的储物戒指,望着窗外用一条长链锁在一起,准备流放的那些犯人,他一言不发。

    长孙靖擦拭着手中的双锏,眉头紧锁,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罗伯特。”刑场上,老者轻轻的低语着,但是没有任何人听到他的声音。

    刑场上,手起刀落,顿时鲜血如同泼洒出去一般,溅射在泥土之上。

    那些个囚犯,“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没有了丝毫的声息。

    民众逐渐散去,乌鸦们闻到血腥的味道,随即相继而来。

    天地间在那一刻似是寂静下来,只剩下一个人在痛苦的拗哭。

    “孩子,你看啊,这幅繁华安和的景象多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