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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六节 自摆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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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啸月的如意算盘敲得丁当响,美滋滋地来到倒地不起的胡旺财跟前,照着胡旺财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两脚。见胡旺财除了痛哼外毫无反抗之力后,啸月伸手将他凌空摄起,胡旺财高壮的身躯平躺在半空中随着啸月往出事的出租车那边飘了过去。在巷子里走了百多米,啸月停住了脚步。出于妖狼族天赋的敏感直觉,从胡旺财被他击倒开始,他就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随着他深入巷子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连用了几种查探的法术都没有发觉周围有异常,反而是他的耳朵告诉了他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自己的脚步声是每个人最熟悉也最容易忽略的声响之一,留心之下啸月敏锐的听觉感应到了自己脚步声中略微的不同。在他每一步迈过后都会有一个以往没有的细微的回声,回声很微弱而且几乎跟他的脚步声同起同落,若没有兽类天生的警觉和对危险的敏感根本不会察觉出这微小的异常。

    啸月的脚步一停,细微的回声也跟着停了下来。在寂静和黑暗中,啸月全身的细胞和毛发都动员起来感受着周围的情况,直觉告诉他有敌人,可感官和法术却无法找到这个敌人。所以,啸月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等待,积蓄所有的力量等待敌人发动攻击,然后再发动更猛烈的反击,此时的啸月就是一条盘曲全身昂首吐信随时暴起的毒蛇。

    一阵北风卷着残雪呼啸着冲劲了狭窄的小巷,啸月等待的攻击就在这股寒风的掩护下发动了。寒风携带着残雪掠过啸月的面颊,也模糊了他的视听,与此同时啸月听到了一阵急促却极有韵律的脚步声朝他涌来,而且他可以肯定涌过来的是他自己的脚步声。稍一迟疑,啸月的心神就被脚步声的韵律所迷惑,恍惚间宛如置身阳春三月,浑身舒泰如沐春风,眼前更是一片花海香潮美不胜收。

    好在啸月生性直爽,而且比较缺乏想象力,更非多愁善感思春悲秋的白面书生,简单直接而客观的思维在关键时刻救了他的命,只迟疑了一瞬间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还是在冬季狭窄的街道上准备应付危险,听到脚步声后就换了一副景象,自己一定是被声音所迷,眼前所见根本是不真实的幻象。猛然一咬舌见,疼痛把啸月从法术制造的幻象中拉了出来,恢复了神智的啸月立刻发觉自己的处境不妙。

    啸月的脚步声还在,而且已经响成一片分不清个数,发出这些声响的正是他刚才留在街道上的脚印。在一百多米的街道上留下的二三百个脚印此时都化成了闪着暗蓝色光泽发着脚步声响激射而至的金属锋刃,在啸月从迷音中醒觉时这些锋刃已经离他的身体只有两尺左右的距离了。被这些锋刃打在身上就算不要了老命,起码也要剥下一层皮损失十几斤肉,啸月对自己的体形很满意,近期内没有要减肥的打算,所以不想受这皮肉之苦,当下顾不得还飘在半空的胡旺财立刻施法护身。

    “战气!”一声低吼过后,浓重的青色气体由体内涌出,身外的大衣在气流狂涌之下如气球般鼓胀,而啸月的身体却如泄气的皮球迅速缩小了一圈,此消彼长之下啸月的身体完全缩进了大衣之内,被战气鼓胀起的大衣成了身体的保护屏把射来的锋刃全部接了下来。

    爆豆一样的响声过后,啸月刚买了没两天的新款大衣碎成了漫天黑蝶随风而去了。透过飘飞的碎衣屑,啸月看到一条从黑暗中伸出的鲜红缎带,缎带正缠着被法力反震摔到了十几米外雪地上的胡旺财往黑暗隐去。避过雷霆一击的啸月来不及心疼他的大衣,一晃身形追了上去。就在啸月即将抓到被捆得跟粽子一样的胡旺财的时候,他的脚下蹿出了一条与胡旺财身上同样的缎带,缎带一卷就缠住了他的脚踝。

    这条缎带实在够阴险,非等啸月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才悄然地蹦出来阴了他一招。打都打不死,居然会被阴成狗吃屎,啸月带着无尽的郁闷和气愤悲壮地摔成了他最不喜欢的造型,随后眼睁睁地看着胡旺财被红色缎带掠进黑暗消失无踪。

    “谁他妈阴我?有种出来跟我干一架!”啸月从地上蹦起来的时候,发现给他下绊子的缎带也不见了,忍不住破口大骂。可他骂了半天,偷袭他的没出现,反而让被他惊醒的小区居民集体辱骂了一场。最后连番吃瘪的啸月逃到了两条街之外郁闷地在内心深处反复加深对缎带上奇异香味的记忆,同时深切地缅怀他新买的大衣。

    在啸月淹没在小区人民的口水之中的时候,城市的另一侧的偏僻小巷中,胡旺财被一根红色缎带吊在一盏破败的路灯柱上,缎带的另一端握在一位全身裹在白色羽绒服身材曼妙但看不见面目的女子手中。

    白衣女子看了昏迷中的胡旺财一阵用悦耳的声音说:“摆渡者没找到,倒找了你这个东西!每个城市里总会有几个维持秩序和平衡的家伙,我找摆渡者的行动肯定会被他们察觉,有了他作替身会方便一些。”说完,一道五色的霞光顺着红色的缎带缓缓流淌到胡旺财的身上。霞光之下,胡旺财身上的内外伤顷刻痊愈,非但如此,他的肌肉和骨骼在霞光的刺激下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法术强化过后微微膨胀的身体把他的衣裤绷得鼓鼓囊囊。

    改造过胡旺财的身体后,白衣女子把他从路灯柱上放了下来,接着几声清脆的音节被法术凝成一条细线从女子的衣袖中直轰入他的脑门儿。声响过后,养卧在地面上的胡旺财抽搐了几下,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后重新静卧在地面上。白衣女子低下头,围着脚下的胡旺财转了两圈,仔细看了胡旺财几遍后才满意地说:“这样就好。以后寻找摆渡者,给摆渡者留信号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有了我的法力加持,你抢劫起来更容易,不但寻常的警察抓不到你,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想抓到你也要费些手脚,更重要的是你不会出卖我!”

    白衣女子就是在城里为了找摆渡者铁翎而胡乱叫出租车去城西火葬场的那位。她的身份隐蔽,不敢通过正式的通道往来各界,急于找到摆渡者帮她完成心愿。在第一次给铁翎留下信号后过了八九天不见动静,白衣女子除了继续在城里寻找之外,仍想故计重施利用出租车司机的尸体给铁翎留下带血的鸡毛信。当她在城里乱找出租车的时候,恰好又被城里的鬼魂察觉了异常,尽管她及时修改了鬼魂的记忆,但这几天日渐频繁的鬼魂活动告诉她,有人对她的存在感兴趣,正在努力找她出来。为了避免暴露行踪,惹来人界城中可能存在的法师和赏金猎人的纠缠进而危及安全,她为自己物色了一个不错的替身。

    在啸月盯上胡旺财之前,白衣女子就发现了这个凶悍的家伙,观察了两天后她觉得胡旺财在体格健壮、头脑简单、行事狠辣非常适合接受她的“音惑傀儡术”。今夜她一直跟在胡旺财附近想在时辰适合是对胡旺财施法,可这个胡旺财却意外被啸月撞到,无奈之下她只好出手把胡旺财从啸月的手里抢了回来。

    接受了惑音傀儡术的胡旺财醒来后仍然会有自己的意识,但他的肉体被法术强化了,而且会在法术的刺激下不断地毫无顾及地继续他猎杀出租车司机,并且按照白衣女子深埋在他脑海中的暗示不自觉地会把出租车和司机扔到铁翎的码头??城西火葬场那里去,还会在出租车上留下白衣女子特有的印记。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在这个傀儡没醒来前,我还是自己先找一找吧!明晚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白衣女子把胡旺财安顿在一个僻静的角落,转身消失在城市四通八达的街道上。

    且说公子白,他上了出租车后,怎么瞅开车的司机怎么觉得不对劲儿,越看这个司机就越向劫匪。李宠一直在法像里躲清闲,他认为别说是略微凶残一点儿的劫匪,就算是一个连的特种部队,只要他的老大不犯懒一样可以轻松搞定,对于用不到法术的没悬念没看点没技术性的热闹像他这样活泼可爱的灵鬼连当观众的热情都没有。

    好长时间,公子白和司机以后视镜为媒介相对无言。尴尬的局面一直持续到出租车离开了城区的灯光,开进了两侧漆黑的公路。

    挪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屁股,公子白首先出声:“师傅,车开得不错。这么滑的路开得又快又稳,没几年的工夫下不来吧?”

    “没多长时间,不到三年。”司机作了简单的回答,继续开着车子。

    “这车挺新的,是你自己的吧?”

    “给别人开的,有几个车主是晚上开车的?”

    “现在开夜班车一晚上给车主多少份儿钱啊?”

    “一百块,还得把油箱加满!”

    “今晚活儿不错吧?”

    “挺好的,已经拉了四五百块钱了,走完这趟就回家睡觉了!”

    司机回答得很自然,可公子白却越发感到他有严重问题。夜班车司机的份儿钱一般在七八十元左右,如果份儿钱到了一百元以上,司机就等于白白在给车主做贡献。而且开夜班车除了圣诞、情人节、春节一些节日外,一晚上也不过二百元左右的收入,今天只是一个平常而寒冷的夜晚,开一晚上车能挣四五百块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尽管司机的回答在在表情和动作上无懈可击,但是联系到司机在他刚上车时的表现和说出的不合理的份儿钱与收入,公子白可以判定司机说的是假话。一个刻意说假话的身材健壮的出租车司机,最容易让人联想到的就是那个开着出租车杀人劫财的恐怖司机。

    带着怀疑公子白更加注意司机的动静,为了更好地观察,他故意靠在车座上假寐,鼻子里打着逼真的呼噜,眯缝的双眼却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司机的表情变化。在五分钟内,公子白发现这位司机回头看了他两次,用后视镜看了他六次,更奇怪的是在车里不是很热的情况下特意敞开了皮夹克的拉锁,而且不自觉地往怀里摸了两次。看到司机的表现,公子白心中暗想,这家伙一定是在观察目标准备xiongqi,一等到时机成熟他就要开动了。

    偷眼看了看窗外,车子正在城外通往火葬场的公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以说是杀人越货的理想场所。为了给心目中的劫匪司机进一步的刺激,公子白打了一个哈欠后,假装醒来,随后装作从口袋里往外掏香烟的样子,故意把装满了钞票的钱包抖落在后座上,接着又一副钱财露白后的慌张模样匆忙地把钱包塞了回去。他这一系列动作都落到仅盯着后视镜的司机眼睛里,显然司机对他的举动产生了兴趣,公子白认为时机成熟了。

    “师傅,停一下车好吗?我要出去方便一下。”公子白欠了欠身表示自己尿急急需放水。

    “好的。”司机靠着路边停好了车。

    公子白推开靠路边一侧的车门来到车外,站到了路边。公子白刚下车,出租车司机也随着推开车门下了车,绕过车头来到公子白这一侧,并且有意无意地向公子白挨了过来。

    “我也方便一下。”司机嘴上说着,眼睛却直盯着公子白。

    公子白说是下车方便其实是想在这个荒凉的地方试探一下见到他身怀巨款的司机是否有犯罪意图,是否就是他心目中的极度重犯,所以他下车后只是站在黑暗中作了一个小便的姿态,根本没有解腰带而是一直留意着司机的动作。出租车司机蹭了两步离他只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跟公子白一样,他嘴上说方便一下,手不是解腰带而是左手撩着皮夹克的衣襟,右手伸进了皮夹克的里怀。司机的眼力好得出乎公子白的意料,在他觉得司机行为有异时思索如何下一步行动时,司机竟然借着车灯的一点儿余光看清了他只是在那里摆标准的小便造型而没有实际行为。

    几乎在同一瞬间双方各自作出反映。司机的右手迅速从皮夹克的里怀里抽出直指公子白,嘴里喊了道:“不准……”公子白的速度比司机要快许多,在单位时间内比司机多做了许多事。司机的话还没说完,公子白已经一个漂亮的后空翻闪到他的背后,接着抬起一只手用了一分半的力道单掌切在了他的颈侧。于是,这位壮汉在公子白的挥手之间只说了半截话就眼前一黑斜靠这出租车晕菜了,抽出的右手正好被压在身下,手里到底是什么xiongqi连公子白也没看到。

    “抢劫你还喊口号,真是有创意。不知道你是想喊不准反抗,还是想喊不准随地大小便?这肯定是千古之谜了!”公子白沉浸在制服匪徒的自我陶醉中暂时不能自已。

    “老大突然心情大爽,让我看看是所为何事?”李宠从法像里跳出来,停在公子白面前研究起他的面相来。

    “我脸上又没长花,更没写字,看我作甚?我出来撞大运,真的撞到了。眼前这位就是臭名昭著的出租车杀手。”公子白用受驱赶开挡住视线的李宠,指着晕菜未醒的司机说道。

    “真的吗?还是你的点子正,打一次车就给你撞上了,不但搞定了出租车杀手,连出租车钱都省了,啸月老大要是知道了非气翻白儿不可!”李宠憧憬了一下啸月气急败坏的嘴脸后又问:“老大,我刚才一直都在休息,没注意你和杀手的事,出来之前我听你说什么千古之谜,那是什么事呀?”

    “我一高兴就爱夸张你还不知道吗?没什么,就是这厮在动手前喊了一嗓子,我的动作太快了点儿,没等他说完台词就把他打晕了。”公子白把司机没喊完的话和自己的无限联想说给了李宠听,把李宠也给乐坏了。

    笑过后,李宠作大智慧状说道:“老大,千古之谜是有些夸张。把他弄醒,拷问一下就知道他要喊什么了。问完了,还得想办法把他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呢。你在这歇着,我去弄醒他。”

    “小李,你越来越长进了,把我的套路学得挺全的。不过用错了一个词,应该是询问一下,拷问这个词是跟暴力联系在一起的。我们是文明人、文明社会,刑讯逼供是禁制的,你可得记住了。你去弄醒他,我想想怎么处置他。”公子白教育完了李宠,推开车门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坐到车座上,看着李宠如何料理这个杀手。

    李宠围着出租车司机转了两圈,确定他只是暂时昏迷后,正准备施法弄些冷风凉水当头降下给他提神,却发现出租车司机压在身下的左手有些异常,于是凑过去仔细看了一眼。看过后,李宠恶作剧地从司机身体中穿了过来,一脸坏笑地来到公子白面前,很有成就感地说:“报告老大,不用弄醒他,我就能把你说的千古之谜猜个大概,你要听吗?”

    “你小子长真的长智慧了?虽然是个大概,我也有兴趣听一听,说吧!”公子白的心情好,兴致自然就高,哪怕是李宠心口乱盖他也愿意听。

    李宠看着公子白不太重视的神情,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开心。“老大,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认为我猜不出来,一心等着我说错,然后开我的玩笑。不过,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不是有人说过,不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吗?我调查过了所以我有。”

    “你小子不要光说不练,说出来我听听。”被说中心事公子白并不发窘,他和李宠早就把互相抬杠、相互揭发当成了经常性的娱乐活动,反而是李宠一脸的坏笑让他觉得后面藏着阴谋,尽管嘴上不示弱,心里却不停地画着来回,不知李宠又要给他下什么猛药。

    “老大,我敢肯定这位被你成为出租车杀手的大哥要说的前半句一定是??不准动,后半句很可能是??举起手来,或者是??双手放在车上。前半句我敢叫准,后半句就要看这位大哥的临场发挥,所以不敢保证,这就是我说只能猜出大概的原因。”李宠很自信地说完了自己的推测。

    “我怎么感觉这句话这么耳熟呢?肯定在哪里听过。”公子白想了想忽然从车座上跳来,因为起的急了些,脑袋被车门磕出一个大包包。他如此激动是因为想到了不准动举起手来一类的话是警匪电影中警察同志们的经典台词。

    “难道说,他是……”有所觉悟的公子白指着出租车司机说。

    李宠的坏笑此时已经进化为标准的善意的幸灾乐祸,抢先一步截住公子白的话头说:“他是什么人,还是老大你亲自调查一下再说出来吧。反正他肯定不是你想当然出来的出租车杀手!”

    顾不得和李宠相互抬杠,公子白揉了揉脑袋上的包包,过去给出租车司机作了一个体表附着物检查。挪动了一下出租车司机的身体,一把乌黑发亮的警用八二式手枪还紧紧握在他的手里。公子白把枪从司机的手里取出来,枪身上打着正规的枪号,保险打开,子弹上膛,随时可以击发。有枪也不一定是警察,公子白继续搜司机的身,又发现了一部手机、一副手铐、一个枪套和两个备用弹夹,最后在皮夹克里怀摸出了一张证件。用不着汽车的灯光,公子白已经发绿的眼睛清楚地看到了证件上的警徽和下面的登记事项以及照片。公子白把证件、手枪和弹夹收进口袋里,其余的东西都没有动,然后蹲在路边发起呆来。

    雷暴,男,二十七岁,市刑警支队探员。有枪的不一定是警察,但有警官证的一定是警察。这位被公子白误认为是出租车杀手的,不但是警察,还是公子白曾经梦想成为的刑警。公子白的脑子在轰鸣声中飞转,最大的可能是市里的刑警全体出动,化装成了出租车司机,希望能够引出劫杀出租车司机的匪徒,而自己的点子非常的背,碰上了其中一位粗心大意化装失败又不会说谎的刑警,结果双方都把对方当作是匪徒来了一个巨大的乌龙。警察把自己当成匪徒,只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平安无事了,可自己冲动之下把警察打昏了就不好解释了。

    李宠看到公子白发呆的样子,憋着笑问道:“老大,你这副样子少见哪!是不是有麻烦了?”

    “还有问吗?在不到一秒钟内打晕一个刑警,相当于挑衅法律和政府,说出龙叫来也解释不清啊!”公子白把雷暴扶到车座上坐好,皱着眉头发愁。

    李宠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老大英明,像你我这样的,让龙出来叫两句容易,要想说服警察叔叔就不容易了。现在我的意见有两条供你参考,一是立刻跑路,二是杀人灭口!”

    “你少扯!他们干刑警的眼睛都毒,我的脸他看到了,今天我跑了,明天我的拼图照片就会出现在通缉令上了。至于杀人灭口更是别提了,你说咱俩谁能下得了手?”李宠的建议对公子白来说只有娱乐价值没有实用价值被全部否决。

    正当公子白和李宠为如何收场大费脑筋时,被放在出租车后座上的雷暴呻吟一声苏醒过来。刚挣开眼睛,雷暴就觉得手中少了东西,马上紧张地在身上和车里乱摸,敢情他是在找他的枪。

    按照公子白的计算,普通人挨了他这一下,想要自然醒转至少要在一小时之后,就是受过训练的警察同志,没个半个小时也醒不过来。雷暴在十分钟之后就自己苏醒了,在出乎公子白意料的同时说明了他的一身肌肉不是摆设,而是辛苦练出来的救命革命的本钱。

    “你是在找这个吗?”既然刑警同志醒过来了,躲躲闪闪的不解决问题更没面子,公子白摆弄着雷暴的手枪弄出一脸匪气出现在车门口。

    雷暴抬眼看见了公子白手中的枪,身形一闪如同安了弹簧一样从车座上蹿起来,一手直cha公子白的双眼,一手去抢他手中的枪。对于正常的人类,能有雷暴这样的爆发力绝对是足以自豪的,但勤恳的农民永远赶不上突然崛起的爆发户,雷暴的速度在公子白这样的体能爆发户眼里还是太慢了。公子白迅捷地往旁边迈了一步,雷暴的眼前就失去了他的踪迹,爆发的雷暴眼前一花一头扎进了黑暗之中,半秒钟后扑通一声传来,他整个人都摔到了被积雪填平的排水沟里。

    “晕了十分钟,被冷风吹了十分钟,醒过来就搞爆发,手脚都僵了,不摔倒才怪呢!”公子白随后而至,一把将雷暴从半软半硬的积雪里拽了出来,随手摇下车窗,在雷暴还头晕的时候用他的手铐把他铐在车门上。晃掉了满头满脸的积雪,雷暴的脑子冷静下来,挣扎了几下没成效后,停下来仔细观察起公子白来。

    见雷暴冷静下来,公子白把警官证在他面前晃了晃,用凶狠的语气说:“刑警同志,黑天半夜的你开车出来是干第二职业吗?没有驾照就开车,遇到交警同志你怎么解释呀?”

    “老子出来就是要捉你这个杀人犯,你现在要是投案自首还可以从宽,如果死不改悔,早晚会抓到你枪毙了!”雷暴一边说,一边用没被铐住手被在身后搞小动作。

    “老大,刑警同志还算机智,他一边用话稳住你,一边在后面偷偷地打手机呢!”李宠顽皮地把脸从雷暴的背后伸出来提醒公子白。

    “刑警同志,看得出你是个急性子的人,刚才恨不得当场击毙我,现在突然改口劝降,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雷暴这次还是没看清公子白的动作,等他反应过来时手机已经到了公子白的手里。

    “手机的牌子不错,款型时髦,最重要的是看起来跟它主人一样结实。”公子白拿着厚重的手机看了看,发现雷暴已经拨好110的号码,只是发现得及时他还没有按发射键。发觉雷暴拨打手机报警,公子白没有生气,反而安心不少。如果真像公子白起初想的那样是刑警队统一行动,那么他身上一定要有方便联络和追踪的对讲机一类的设备。可现在雷暴身上只有手机这个唯一的通讯工具,连报警都要拨110,没准这是他的个人行为,要是这样的话,问题就好解决了。

    公子白拿着手机瞎琢磨,那边的雷暴见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忍不住发了狠心硬是拖着出租车往前冲了几步,伸腿直踹公子白的心窝。公子白这次没动地方,一屏气胸脯微微鼓起,硬接了雷暴踢过来的致命一脚。雷暴的脚如同踢在包了一层牛皮的石头上一样被弹了回来,踢完了这一脚后,雷暴浑身的精力发泄得差不多了,坐在地上开始喘气。

    见公子白拍了拍胸口跟没事人似的,雷暴瞪着眼睛叫道:“老子对付不了你,你给老子来个痛快,别在那里装神气!”

    “刑警同志,你不要着急,事情没你想的那么遭,就是有点儿不好解释。现在你的力气用完了,我们可以平静地谈一谈了。”公子白把雷暴的枪卸下弹夹后和警官证一起交到了雷暴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