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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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在美国虽然大多数商品的价格算上汇率都比国内高很多,但也有一些本土品牌比国内便宜很多。

    比如说星巴克,号称美国避风塘,简直比避风塘还便宜。

    要知道小时候,星巴克在我们心中可是装逼圣器。是只有偶像剧里的人才会喝的咖啡。

    早几年,我们所在的十八线小城市连一家星巴克都没有。

    一直都上大学之前,这家店对我们来说都仅仅存在于电视剧和小说中。

    还记得读高中的时候,有一回Z先生去外地玩,不知道谁给他买了一瓶星巴克,玻璃瓶装的那种。

    他一路都没有喝,兜在口袋里带回来给我。

    他献宝一样拿给我说:“有个叔叔给我买的,我想你肯定喜欢就带回来给你了。我都没喝过呢。省给你了。”

    我跟个乡巴佬一样拍了好多照片,然后和Z先生一人一口分喝完了。

    我们来美国第一次去的美国超市是stop&shop,那天刚好碰到星巴克在打折。

    4件装才7美金,一瓶不到2美金。

    我和Z先生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每个味道都买了,抱了好几箱回去。放在冰箱里,喝都喝不完。

    长大后才知道,世界上高档的咖啡比星巴克要好得多,咖啡现磨比瓶装要好得多。但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永远是Z先生揣在口袋里带回来的那一樽。

    20.

    我和Z先生出国之前都是从未进过厨房的人。

    来美国以后,我每天听到最开心的一句话就是:“我给你做吃的去……”

    还有一句:“碗放着,我来洗。”

    后来我自己爱上做菜,每天换着花样做两道菜,Z先生就再也没进过厨房。

    有时候我让他去做个菜,他就会撒娇说没有我做的好吃。

    回忆当初初来美国的时候,Z先生是何等贤惠。

    果然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浑蛋。

    21.

    我们从南方的城市来到美国东北部的波士顿生活。

    来的第一年我们就碰到了号称美国百年难得一见的暴风雪。

    周五晚上,我们去邻街的电影院看电影。

    去的时候地上还只是薄薄一层小雪,电影看完出来已经变成铺天盖地的大雪。

    雪还在持续下,我们顶着大雪往家的方向走。

    走到一个路灯下的时候,我见光线很暖,衬得整个街道的氛围都很温馨,便和Z先生说我们来拍个照吧。

    我们站在昏黄的街灯下拍了好几张照片。

    只不过待了短短几分钟,我们头上就落了一头的雪,连发丝都开始结冰变硬。

    Z先生顺手去拍我头顶的雪,我叫他别动。用镜头拍下了这一幕。

    我把照片拿给他看,镜头里大雪纷飞,暖色的灯光照在雪地宛如一个童话世界。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只有我们两个“满头白发”的人。

    “你看,这样我们是不是就算一起走到‘白头’了。”

    22.

    我读研究生时有些课程是在晚上上课,下课通常是在九点以后。

    我们家离学校住的非常近,几乎是过个马路就到了。所以我从来没有担心安全问题。

    直到有一晚,我刚从校园出来在等人行红绿灯过马路。

    马路对面有一群白人大学生朝我吹口哨,用英文说一些调情的话,要联系方式。

    我不知如何正确的回应,于是缩着头抱紧我的电脑快步跑进了公寓大门。

    他们还在身后大笑,说我是“害羞的亚洲女孩”。

    虽然谈不上恶意或者危险,但总觉得有些被冒犯。

    我把事情经过和Z先生说了。

    Z先生说:“以后陌生人找你要电话号码,你就把我的号码给他。”

    之后每个晚上,不管我是上课还是去图书馆自习,就算离家只有五分钟路程。Z先生都会来接我。

    23.

    搬家以后,我们家离学校的健身房只有两步路。

    从来美国之前,Z先生就和我立下誓言要每天泡健身房。做个健美boy。

    但事实上,我们去健身房的频率可以用学期来计算。

    之前他还推说是离健身房远,现在已经住到健身房旁边了,就再没有借口了。

    某天下课,我催促Z先生一起去健身房跑步。

    虽然外面冰天雪地,但是因为暖气充足,我们只穿了短袖短裤的运动衫就出了门。

    我们刚推开公寓大门,跑出去两步就被冻傻了。

    “不如我们回去吧?我想起家里还有烤红薯没吃。”

    “好。”Z先生斩钉截铁地回答。

    于是两个人转身跑回了公寓。

    健身大业,出师未捷身先死。

    24.

    我们的公寓楼下住的是一户印度人,对面是一户韩国人。

    韩国兄弟喜欢开着门打游戏,印度朋友喜欢开party。

    这就意味着我们每天不是在玩游戏的对骂中度过,就是在party的狂热音乐中度过。

    有一回半夜,楼下的音乐声和对面的游戏声轮番轰炸。

    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觉,Z先生倒是雷打不动地睡得很好。

    凌晨三点,我终于忍无可忍跳起来锤墙:“Hey!Please!”

    他们没半点反应,Z先生倒是被我弄醒了。他披个外套说:“我出去跟他们说一声。”

    “还是算了吧。”我瞬间怯了,拉住他不让去。

    那段时间留学生遇害的新闻层出不穷,美国是个合法持枪国家,谁知道会不会碰到个神经病一言不合就掏枪。出门在外,我的信条是能忍则忍。

    Z先生听完我的顾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去:“他们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那我陪你一块去吧。”

    “你在家等我,十分钟内我要是没回来,你就报警。”Z先生郑重其事地嘱托我。

    他一出门,我就把手机拿在手上,时刻做好报警准备。

    虽然现在想来好笑,不过那时候身在异国他乡,两个人除了彼此什么依靠都没有。确实会过得胆战心惊,害怕任何意外。

    Z先生下去一会儿以后,楼下的音乐声就停了,对面也关上了门。

    五分钟后,他回来跟我说:“睡吧。”

    我长舒一口气,有种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下来的感觉。

    Z先生把外套脱了,上床关灯,自然而然地搂住我。我埋在他胸前,跟他说:“还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