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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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香身穿白色宝相花纹案的小袖襦，蓝白间色瘦长裙，以红色丝带系扎，凸显了她高挑曼妙的身姿。
孟十洲走在她身边，稍后跟着提着各种道具的宋晨曦和妆娘雅文。一个很高的魁梧男人走在最后，是高欣。苏晓梦看见沈香香和高欣的时候很吃惊，她见过他们。
难道，她就是沉香？
她正想着，突然，孟十洲带着一行人突然转身，朝她那边走去，一边说着，“那边取景不错，而且没什么人。”他话音才落，就看见面前冷不丁地出现了苏晓梦。她的表情十分惊愕，很明显就是被逮了一个措手不及才能表现出来的夸张。
苏晓梦怔怔盯着眼前同时看向的五个人，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不知道如何脱身的时候，孟十洲却十分冷静地向她走了过去。他突然伸出了手臂一把揽过了她的腰，把头凑到了她的耳边，用其他人听不见的声音说：“没办法，再演一次吧。”
随后放大了音量，笑了笑，“你怎么在这儿？不会是偷偷跑来看我的吧？”
苏晓梦很配合地点了点头，酒窝里也挤出了点儿糖分，“对，因为……有点儿想你了，所以来探班，看看你有没有和别的女人……”
“放心。”孟十洲摸了摸她的头，“我只离你这么近。”
正投入角色的两个人没有去看其他人，只顾在光天化日之下亲昵。
另一边，相对了解内情的宋晨曦已经瞠目结舌，长大的嘴巴里几乎能塞下一个鸭蛋。沈香香的脸色几乎沉得要挤出胆汁来，她青着脸，不知道对一旁的高欣说着什么。而雅文也不觉拽紧了拳头。
高欣走了过去，十分不客气地提醒孟十洲，“现在是工作时间，要谈情说爱，等下班吧。”
孟十洲只是笑了笑，又温柔地对苏晓梦说了一声，“那你等等我。”随即转身，正常开始工作。
在入口处拍了几张之后，一行人一路深入草堂，挨个取景，摆开阵仗忙碌。
苏晓梦仍旧跟在后面，正伺机开溜，却见高欣快步过来，提议一起去给拍摄团队买点矿泉水。苏晓梦虽然知道来者不善，但也只能跟着他去了。
两人走过一条无人小道的时候，高欣终于冷淡地开了口，“我们家小姐说了，请你不要再纠缠孟十洲。”
苏晓梦立刻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说，“我已经和她说了好几遍了，根本不是我缠着他，是他非要和我在一起好吗？就和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啊。”
高欣停下了脚步，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平淡无奇的女孩儿，并不觉得她比沈香香有任何更能够吸引男人的地方，不由皱了皱眉，“那我只能对你不客气了。”
说完，他有力地将苏晓梦往后一推，顺手抢走了她的手机。然后，将面前那扇有点破旧的老宅门反锁了起来。
苏晓梦这才意识到，什么买矿泉水都是骗人的，高欣的目的就是引她走上这条不归路，然后借机将她关进这座荒芜的破院子里。
呵，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连欺负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辙。
高欣在外面说：“你就乖乖呆在里面吧，等拍摄结束了，我会放你出去，手机也会还给你。另外游客是不会到这里来的，你叫唤也没用。”
他说得不错，在他离开之后，苏晓梦呼救了好一会儿，但门外，再无回应。
***
突然，“砰”地一声，一颗石子从天而降。随后有人在外面吟诗，“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何止？”
墙外有些动静，不一会儿，何止翻墙而入。他仍是一身古装扮相，见了苏晓梦，整理了下衣服，掏出一把扇子摇着。
“你为何在此？”
一见到何止，苏晓梦就说不来现代汉语。
“如果我说，本公子是恰巧路过此处与姑娘偶遇，梦梦可信？”
听见梦梦两个字，苏晓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何止浅浅一笑，“好好说的话，其实是因为我猜到你今天可能会来逛杜甫草堂，所以在这里等你。我都跟了你们一路了，你没发现？那个高个你該见过，他是沈香香的保镖。怎么，英雄救美还算及时吧？”
少女的白日梦里都会有这样的场景，自己遭遇困难的时候，完美无缺的男主角总会及时救场。哪想到梦想成真的时候，竟然会是如此哭笑不得。
见苏晓梦苦笑，何止靦着脸解释，“我打不过他，所以也只能换个方式救美了。——在这里陪你消磨时光。”
其实，何止并没有完全说实话。本周末原定是荷风会在沪渎举办漫展的时间，并且与竞争对手今朝盟有一场十分激烈的生死对决，哪一家胜出就能拿到一年内展览馆的中心场地。
由于何止最终决定放弃使用在蝴蝶客栈拍摄的照片，荷风会弃权了本次活动，因此公会也因此几近分崩离析。
所有人都想不通为什么会长会做这样的决定，因为即便是他们侵权，活动结束之后，他们将所得的收益用来赔偿蝴蝶客栈也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那个古风客栈也未必会动真格。
从何止紧蹙的眉间，苏晓梦看出他有些心事，“怎么，你不高兴？”
何止长叹一口，“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若是你真心相帮，不如让我求个安慰？”
他向苏晓梦靠近了几步，见她后退，忍不住又笑，“我又不会强抢民女，你那么紧张干嘛？等他们拍完恐怕还有好几个时辰，要不找地方坐下聊聊天？”说着，尴尬地看了一下周围。
他们所在的，是景区里尚没有被开发的区域里的一座荒宅，门上没有匾额，所以刚才没有被苏晓梦留意。
几座青瓦白墙的矮屋被竹海包围着，中间是一条不宽不窄的石板通道，堆满了飘零的秋叶。道两侧摆放着款式不一但已经很显得潦倒破旧的盆景。四散的鸟雀正在地上觅食。
两人在废弃的屋子里转了一圈。里面只有残破的木架和蒙尘的蛛网，斑驳的墙角爬满了青苔，杂草丛生，处处都是岁月的折痕。
苏晓梦有些失望，用何止的扇子扇去了门槛上的灰尘，坐在了上面，“果然是一处荒宅，坐这儿吧。”
何止调侃她，“难不成你还希望里面住着几只千年老妖，或是摸到了墙上的什么旧画穿越回到唐朝见见杜甫？”
他也坐了下来，打量着院子，“其实这院子不错，如果能占为己有，终日在这里琴棋书画过过闲云野鹤的日子，那人生可不要太完美……”
“其实你已经做到一半了啊。”苏晓梦望着何止的一身扮相，拱手作揖，“公子有半古人也。”
“彼此彼此。”何止有些羡慕地看着苏晓梦，“姑娘有蝴蝶客栈为家，亦有半古人也。”
“其实你这样的人很少见，看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正儿八经的职业不做，却去干这个……”
“什么叫正儿八经的职业啊，公务员？医生？教师？那古风客栈老板娘算不算？”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
院内静谧，唯有秋风飒飒，鸟鸣婉转。
“可惜没有酒。”
“以茶代酒如何？”
苏晓梦突发奇想，打开背包，里面有两瓶茉莉花茶。她揭下瓶盖，以盖为盏，细心斟满，一人一盖喝着。
“可惜没有诗。”
“临时作一首如何？”
苏晓梦环顾四周，沉吟片刻后信手拈来，“斟杯寒暑。一念浮生一梦渡。荭落樽前。半袖绯花半醉颜。阑珊画景。匆匆别年君未病……
何止柔声续上了下一句，“秋风何起。言似无心还有情。”
苏晓梦并没有评论他的文采，只是低着头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她几乎是跳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落叶，捡起两只瓶盖。
她很认真地看着何止，“你可信吗？”
何止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凝望着苏晓梦，眼眸中掠过了一抹从未有过的认真，随即吐出了一句听上去不太认真的话，“士为知己者死……”
苏晓梦打断了他，“我有件很重要的事，一直想找一个可靠的人商量。不过，为了避免你泄密，我们必须先义结金兰，我才能将这件事告诉你。”
“罢了罢了，爱说不说。本公子偏不和你结狗屁金兰，要结，也是共结连理。”何止又探头到苏晓梦耳边，肉麻地说了一句，被她一把推开。
“呵，不闹了。”他甩了甩扇子，潇洒得宛若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又恢复了十分认真的状态，“你说吧，如果不信我，我也可以起个誓，不会说出去。”
在苏晓梦看来，何止是一个令人难以看透的家伙，只要他开口说话，很难让人分辨出那句是真哪句是假。但正是因为他不可捉摸，反而让她觉得他暗藏着某种类似于特异功能的智慧。
苏晓梦抛了抛手中的瓶盖，“你看，刚才我们以茶代酒，可是如果我们将这个瓶盖换成酒盏，还是盛着一样的茶，在外人看来，我们是不是在喝酒呢？”
何止收敛了笑意。他敏锐地察觉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果然，苏晓梦沉默了很久，说：“你不是问过我世轮酒店的仓库里是什么吗？是我家。”
***
在苏晓梦的叙述中，何止了解了蝴蝶居和蝴蝶客栈。但是听完整个事件之后，他非但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是出奇地冷静。期间，他没有打断，也没有提问，似乎只是在思考。
“你在想什么？”苏晓梦轻轻推了推他。
“这件事有几个关键人物。”何止用扇柄敲击着手掌，眨了眨桃花眼，最终眯成了一条缝隙，“第一个曲霄云。他其实是知道内幕的，所以掩护你进入了酒店。
但是，之后他所有的所作所为都没有对你起到任何保护作用，甚至有点放弃你的意思。所以有两个可能。他已经知道了蝴蝶客栈的真实情况，或者他根本不在乎你要做的事。
第二个是孟放，他一定知道所有的实情。但是依他现在的势力，就算是警方最高等级部门要调查他，也要动用很多资源和人脉，我劝你还是放弃从他入手。
第三个人，你爸。我去过蝴蝶客栈，如果真的像你所说，他应该很难忍心把这样一座象征着爱巢的祖宅大刀阔斧改建成这样，况且他还在回避这个话题。依我看，他也一定知道内幕……”
“只是不愿我知道？”
“不是不愿，而是害怕。他害怕你知道真相。”
苏晓梦觉得何止分析得很有道理，从兜里掏出了那颗象棋子，“那这个可以当作证据吗？”
何止瞅了一眼，“难说，取证过程会很复杂。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蝴蝶居是孟放合法获得的财产，这个玩意儿非但对他无法造成伤害，反而会连累你自己。”
这一句话，似乎打击到了苏晓梦。她愣了半天才问：“那孟十洲呢？”
“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何止摇了摇头，“你找他，不如找曲霄云，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前男友。对了，你不是说他翻过你的包吗？应该是很害怕你掌握他的罪证，利用这一点，也许可以找到突破口。”
自从最后一条分手短信之后，曲霄云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当着何止的面，苏晓梦拨通了他的电话，但很明显已经被对方设置成了来电转移。
“还有其他找到他的方法吗？”
“不知道这个算不算？Urban建筑公司有个万圣节派对，活动方案是秦汉广告策划的，我也参与过一部分，也许朱丽娜会邀请他参加。对了，我可以问翡冷翠拿一份嘉宾名单。”
“很好。”何止点了点头。
苏晓梦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无比真实，而且可靠。
沈香香身穿白色宝相花纹案的小袖襦，蓝白间色瘦长裙，以红色丝带系扎，凸显了她高挑曼妙的身姿。
孟十洲走在她身边，稍后跟着提着各种道具的宋晨曦和妆娘雅文。一个很高的魁梧男人走在最后，是高欣。苏晓梦看见沈香香和高欣的时候很吃惊，她见过他们。
难道，她就是沉香？
她正想着，突然，孟十洲带着一行人突然转身，朝她那边走去，一边说着，“那边取景不错，而且没什么人。”他话音才落，就看见面前冷不丁地出现了苏晓梦。她的表情十分惊愕，很明显就是被逮了一个措手不及才能表现出来的夸张。
苏晓梦怔怔盯着眼前同时看向的五个人，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不知道如何脱身的时候，孟十洲却十分冷静地向她走了过去。他突然伸出了手臂一把揽过了她的腰，把头凑到了她的耳边，用其他人听不见的声音说：“没办法，再演一次吧。”
随后放大了音量，笑了笑，“你怎么在这儿？不会是偷偷跑来看我的吧？”
苏晓梦很配合地点了点头，酒窝里也挤出了点儿糖分，“对，因为……有点儿想你了，所以来探班，看看你有没有和别的女人……”
“放心。”孟十洲摸了摸她的头，“我只离你这么近。”
正投入角色的两个人没有去看其他人，只顾在光天化日之下亲昵。
另一边，相对了解内情的宋晨曦已经瞠目结舌，长大的嘴巴里几乎能塞下一个鸭蛋。沈香香的脸色几乎沉得要挤出胆汁来，她青着脸，不知道对一旁的高欣说着什么。而雅文也不觉拽紧了拳头。
高欣走了过去，十分不客气地提醒孟十洲，“现在是工作时间，要谈情说爱，等下班吧。”
孟十洲只是笑了笑，又温柔地对苏晓梦说了一声，“那你等等我。”随即转身，正常开始工作。
在入口处拍了几张之后，一行人一路深入草堂，挨个取景，摆开阵仗忙碌。
苏晓梦仍旧跟在后面，正伺机开溜，却见高欣快步过来，提议一起去给拍摄团队买点矿泉水。苏晓梦虽然知道来者不善，但也只能跟着他去了。
两人走过一条无人小道的时候，高欣终于冷淡地开了口，“我们家小姐说了，请你不要再纠缠孟十洲。”
苏晓梦立刻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说，“我已经和她说了好几遍了，根本不是我缠着他，是他非要和我在一起好吗？就和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啊。”
高欣停下了脚步，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平淡无奇的女孩儿，并不觉得她比沈香香有任何更能够吸引男人的地方，不由皱了皱眉，“那我只能对你不客气了。”
说完，他有力地将苏晓梦往后一推，顺手抢走了她的手机。然后，将面前那扇有点破旧的老宅门反锁了起来。
苏晓梦这才意识到，什么买矿泉水都是骗人的，高欣的目的就是引她走上这条不归路，然后借机将她关进这座荒芜的破院子里。
呵，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连欺负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辙。
高欣在外面说：“你就乖乖呆在里面吧，等拍摄结束了，我会放你出去，手机也会还给你。另外游客是不会到这里来的，你叫唤也没用。”
他说得不错，在他离开之后，苏晓梦呼救了好一会儿，但门外，再无回应。
***
突然，“砰”地一声，一颗石子从天而降。随后有人在外面吟诗，“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何止？”
墙外有些动静，不一会儿，何止翻墙而入。他仍是一身古装扮相，见了苏晓梦，整理了下衣服，掏出一把扇子摇着。
“你为何在此？”
一见到何止，苏晓梦就说不来现代汉语。
“如果我说，本公子是恰巧路过此处与姑娘偶遇，梦梦可信？”
听见梦梦两个字，苏晓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何止浅浅一笑，“好好说的话，其实是因为我猜到你今天可能会来逛杜甫草堂，所以在这里等你。我都跟了你们一路了，你没发现？那个高个你該见过，他是沈香香的保镖。怎么，英雄救美还算及时吧？”
少女的白日梦里都会有这样的场景，自己遭遇困难的时候，完美无缺的男主角总会及时救场。哪想到梦想成真的时候，竟然会是如此哭笑不得。
见苏晓梦苦笑，何止靦着脸解释，“我打不过他，所以也只能换个方式救美了。——在这里陪你消磨时光。”
其实，何止并没有完全说实话。本周末原定是荷风会在沪渎举办漫展的时间，并且与竞争对手今朝盟有一场十分激烈的生死对决，哪一家胜出就能拿到一年内展览馆的中心场地。
由于何止最终决定放弃使用在蝴蝶客栈拍摄的照片，荷风会弃权了本次活动，因此公会也因此几近分崩离析。
所有人都想不通为什么会长会做这样的决定，因为即便是他们侵权，活动结束之后，他们将所得的收益用来赔偿蝴蝶客栈也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那个古风客栈也未必会动真格。
从何止紧蹙的眉间，苏晓梦看出他有些心事，“怎么，你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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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在的，是景区里尚没有被开发的区域里的一座荒宅，门上没有匾额，所以刚才没有被苏晓梦留意。
几座青瓦白墙的矮屋被竹海包围着，中间是一条不宽不窄的石板通道，堆满了飘零的秋叶。道两侧摆放着款式不一但已经很显得潦倒破旧的盆景。四散的鸟雀正在地上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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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梦有些失望，用何止的扇子扇去了门槛上的灰尘，坐在了上面，“果然是一处荒宅，坐这儿吧。”
何止调侃她，“难不成你还希望里面住着几只千年老妖，或是摸到了墙上的什么旧画穿越回到唐朝见见杜甫？”
他也坐了下来，打量着院子，“其实这院子不错，如果能占为己有，终日在这里琴棋书画过过闲云野鹤的日子，那人生可不要太完美……”
“其实你已经做到一半了啊。”苏晓梦望着何止的一身扮相，拱手作揖，“公子有半古人也。”
“彼此彼此。”何止有些羡慕地看着苏晓梦，“姑娘有蝴蝶客栈为家，亦有半古人也。”
“其实你这样的人很少见，看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正儿八经的职业不做，却去干这个……”
“什么叫正儿八经的职业啊，公务员？医生？教师？那古风客栈老板娘算不算？”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
院内静谧，唯有秋风飒飒，鸟鸣婉转。
“可惜没有酒。”
“以茶代酒如何？”
苏晓梦突发奇想，打开背包，里面有两瓶茉莉花茶。她揭下瓶盖，以盖为盏，细心斟满，一人一盖喝着。
“可惜没有诗。”
“临时作一首如何？”
苏晓梦环顾四周，沉吟片刻后信手拈来，“斟杯寒暑。一念浮生一梦渡。荭落樽前。半袖绯花半醉颜。阑珊画景。匆匆别年君未病……
何止柔声续上了下一句，“秋风何起。言似无心还有情。”
苏晓梦并没有评论他的文采，只是低着头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她几乎是跳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落叶，捡起两只瓶盖。
她很认真地看着何止，“你可信吗？”
何止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凝望着苏晓梦，眼眸中掠过了一抹从未有过的认真，随即吐出了一句听上去不太认真的话，“士为知己者死……”
苏晓梦打断了他，“我有件很重要的事，一直想找一个可靠的人商量。不过，为了避免你泄密，我们必须先义结金兰，我才能将这件事告诉你。”
“罢了罢了，爱说不说。本公子偏不和你结狗屁金兰，要结，也是共结连理。”何止又探头到苏晓梦耳边，肉麻地说了一句，被她一把推开。
“呵，不闹了。”他甩了甩扇子，潇洒得宛若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又恢复了十分认真的状态，“你说吧，如果不信我，我也可以起个誓，不会说出去。”
在苏晓梦看来，何止是一个令人难以看透的家伙，只要他开口说话，很难让人分辨出那句是真哪句是假。但正是因为他不可捉摸，反而让她觉得他暗藏着某种类似于特异功能的智慧。
苏晓梦抛了抛手中的瓶盖，“你看，刚才我们以茶代酒，可是如果我们将这个瓶盖换成酒盏，还是盛着一样的茶，在外人看来，我们是不是在喝酒呢？”
何止收敛了笑意。他敏锐地察觉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果然，苏晓梦沉默了很久，说：“你不是问过我世轮酒店的仓库里是什么吗？是我家。”
***
在苏晓梦的叙述中，何止了解了蝴蝶居和蝴蝶客栈。但是听完整个事件之后，他非但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是出奇地冷静。期间，他没有打断，也没有提问，似乎只是在思考。
“你在想什么？”苏晓梦轻轻推了推他。
“这件事有几个关键人物。”何止用扇柄敲击着手掌，眨了眨桃花眼，最终眯成了一条缝隙，“第一个曲霄云。他其实是知道内幕的，所以掩护你进入了酒店。
但是，之后他所有的所作所为都没有对你起到任何保护作用，甚至有点放弃你的意思。所以有两个可能。他已经知道了蝴蝶客栈的真实情况，或者他根本不在乎你要做的事。
第二个是孟放，他一定知道所有的实情。但是依他现在的势力，就算是警方最高等级部门要调查他，也要动用很多资源和人脉，我劝你还是放弃从他入手。
第三个人，你爸。我去过蝴蝶客栈，如果真的像你所说，他应该很难忍心把这样一座象征着爱巢的祖宅大刀阔斧改建成这样，况且他还在回避这个话题。依我看，他也一定知道内幕……”
“只是不愿我知道？”
“不是不愿，而是害怕。他害怕你知道真相。”
苏晓梦觉得何止分析得很有道理，从兜里掏出了那颗象棋子，“那这个可以当作证据吗？”
何止瞅了一眼，“难说，取证过程会很复杂。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蝴蝶居是孟放合法获得的财产，这个玩意儿非但对他无法造成伤害，反而会连累你自己。”
这一句话，似乎打击到了苏晓梦。她愣了半天才问：“那孟十洲呢？”
“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何止摇了摇头，“你找他，不如找曲霄云，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前男友。对了，你不是说他翻过你的包吗？应该是很害怕你掌握他的罪证，利用这一点，也许可以找到突破口。”
自从最后一条分手短信之后，曲霄云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当着何止的面，苏晓梦拨通了他的电话，但很明显已经被对方设置成了来电转移。
“还有其他找到他的方法吗？”
“不知道这个算不算？Urban建筑公司有个万圣节派对，活动方案是秦汉广告策划的，我也参与过一部分，也许朱丽娜会邀请他参加。对了，我可以问翡冷翠拿一份嘉宾名单。”
“很好。”何止点了点头。
苏晓梦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无比真实，而且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