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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剑中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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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狩亡决考第二日,清晨。

    两道略显狼狈的身影,先后从茂密的丛林窜出,一直来到森林边缘的一处旷地上,方才止住身形。

    边遥与暮轻歌赶了一整夜的路。

    此刻,二人衣裳残破,身肩手臂皆有一些伤痕,好在血迹已干,已经无甚大碍。

    边遥当先往草地上一躺,闭上双眼大口喘气,面容露出几分疲态。

    “先歇一会儿吧,我不行了。”

    几丈外,暮轻歌没有出声,默默将背后的剑解下,盘腿打坐调息,缓解疲乏。

    半刻后,边遥率先起身,往嘴里丢了几枚真罗果,抬头望着晨日,舒展筋骨。

    就在这时,一道快疾的身影自森林中闪出,来人绿发长衫,背后负着一柄长剑,面容冷厉。

    暮轻歌突然睁开眼,迅速抓起身旁的裹布剑,站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人,神情冷淡,脸上神色丝毫不慌。

    “糟糕,他怎么会追来的!”边遥看清楚来人,顿时一惊,神情变得十分紧张。

    “你触犯‘狩亡决考’的规则杀了木枭,现在我来取你性命,莫要怪我!”

    木翦朝他们走了几步,在数十丈外停下脚步,话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

    “可笑!”边遥忽然冷笑一声,满脸愤怒地喊道:“杀人与被人杀,换作是你,又会怎么选?”

    他没有直接挑明偷听到的谈话内容,揭露对方的谋划,因为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不管对方承认或是否认,都不会改变结果。

    木族族长下的令,木族人必须服从!

    “无需狡辩,木枭与你们同属逃亡者一方,他绝无可能主动对你们出手!”

    “那他为何不急着逃亡,却鬼鬼祟祟地与那些狩猎者一同跟在我们后面?更何况,你们的真实意图,自己心中清楚!”边遥并未顾及他的教习身份,反唇讥笑道。

    “不必多言,此事与你无关,事了我会将你交给大管事。”木翦不愿就此多谈。

    木枭的死,已经成为事实。

    杀暮轻歌,是执行族长的命令,但他不能直接说出来!

    木枭的死因,是他唯一能拿得出的动手理由,而借此为看重的后辈复仇,也算是满足了自己的私心。

    木翦不再理会边遥,转而看向暮轻歌,慢慢说道:“我已经让你多活了一夜!念你曾在剑谷呆过一段岁月,我只出一剑!让你痛快赴死。”

    作为一名剑皇后境的强者,木翦的剑心早已生魄,距离化婴已经不远,而剑魄可使剑威得到数倍的提升。

    对一名剑狂而言,剑皇若全力祭出一剑,对方半点绝无生机!

    毫无疑问,这是必死的局!

    木翦眼中寒光闪动,摊臂一扬,身后负剑自动出鞘,剑身悬于半空,颤动中发出森冷剑吟。

    边遥偷偷瞥了一眼暮轻歌,发现对方一脸从容,暗暗松了一口气,隐隐生出些许期待。

    他与暮轻歌相识这么久,早就怀疑过对方身上藏有秘密。

    生死关头,竟然还能如此平静。

    现在,边遥终于确信了心中的猜测。

    暮轻歌肯定有隐藏手段,只不过从未在自己眼前展露过罢了。

    自木翦现身后,暮轻歌从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他。

    当对方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暮轻歌眼中忽有冷芒浮现,一闪即逝。

    他将裹剑的那块蓝布掀开,丢落在地,看似随意地拔出那把外形普通的玄铁剑。

    看到暮轻歌掀布拔剑,木翦冷哼一声,他觉得这种无谓的顽抗之举有些可笑,而且很可悲。

    然而,很快,木翦的剑心便毫无缘由地生出了一股莫名的警意。

    为了避免变数,他不再犹豫。

    剑势已起,木翦低喝一声,终于祭出了必杀的一剑!

    霎时,剑吟陡然转为一声低啸,裹挟着强横的剑势,疾速朝暮轻歌飞刺过去。

    暮轻歌一脸漠然地提着那把铁剑,剑锋快速从手心划过,一道血迹染上刃口。

    “好小子!又唤我出来。”

    瞬间,一道蓝色的朦胧身影凭空浮空,翩翩如蝶,旋身一转,落在暮轻歌身前。

    是一名身穿浅蓝色衣裳的女子,长着一副少女模样,身段袅娜,冷眉俏面。

    女子一落地,视线便落在了木翦身上。

    只是一眼,一道带着傲然气息的寒厉剑威瞬间罩住他全身!

    木翦瞳孔骤缩,后背渗出冷汗。

    在蓝裳女子现身的那一霎,他便失去了与剑的感应。

    他祭出的那一剑,去势汹汹,看起来避无可避,却在飞抵蓝裳女子身前一丈的位置停了下来,然后掉落在地。

    木翦内心骇然,强忍痛意。

    没有任何预兆,他的剑魄自行崩碎了!

    木翦咽下涌至喉咙的那股鲜血,没有让它喷出来。

    “是剑灵吗!”木翦默声自语,惊疑不定,脑中陷入短暂的迷糊与混乱。

    剑修者,剑魄转婴,可踏尊境。

    剑婴化灵,方能跨入圣境!

    “为何?怎么可能?”

    “那把朴实无奇的玄铁剑,为何会藏有一个剑灵?”

    “是那把剑自己诞生的剑灵,还是被封印进去的?”

    “暮轻歌、暮一笑。”

    “莫非……莫非这两人真有什么关系?”

    “副主知道此事吗?”

    木翦内心掀起滔天巨浪,转瞬间联想到了许多问题。

    “咦,木族的剑修,区区剑皇境也敢……”

    蓝裳女子一脸淡然,视线从远处的木翦身上移开,扭头看向暮轻歌,眼中满是好奇:“小歌子,他为何想要杀你?”

    “不知!”暮轻歌不冷不淡地吐出两个字。

    “敢问这位姑娘可认识剑圣暮一笑前辈?”木翦压下内心的惶恐,犹豫了一下,出声试探道。

    蓝裳女子转身,瞅了瞅木翦的那头绿发,自顾自地说道:“说起来,我还见过你们木族的副族长,好像是叫木千流来着,以他的天赋,估摸着现在差不多应该到剑尊中境了吧。”

    说完,蓝裳女子微微一笑,又道:“怎么?你想打探什么?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可惜啊,你要死了!敢对小歌子动杀心的都该死!”

    此刻,木翦已经断了逃跑的念头,心知自己没有活命的可能。

    心思转动间,他打算将一些重要的讯息传回去,否则木族有可能会陷入危机!

    木翦看似随意地将左手移至背后,一枚特制的符文,悄然浮现于双指间。

    “嗯?”就在这一刹,蓝裳女子突然消失。

    倏然,一道蓝色流光,如疾电般瞬间穿过木翦的眉心,旋即化作一个人影落在他身后。

    木翦瞪着不甘的双眼,颓然倒地,再无声息。

    那枚未及传出的符文从他指间飘然落地,被一道剑意撕绞成碎末,继而化作粉尘,消失不见。

    身形一闪,蓝裳女子出现在暮轻歌身侧,打量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边遥,戏谑道:“这小子怎么办?他看到我了,要不要也杀了!”

    “他身上的秘密比我还多,不必担心,这次有劳了!”暮轻歌将剑刃上的血渍拭去,淡淡回道。

    “你这小子还是这么无趣!每次唤我都没好事,我回去了。”蓝裳女子佯装生气,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暮轻歌的脑袋,瞬间失去了踪影。

    边遥杵在那儿愣了许久,待确认附近真的没有蓝裳女子的踪迹,这才说道:“我去看看他的储物袋,剑皇身上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他的东西还是不要动了,算是还给他们的人情,以后不再相欠。”暮轻歌矮身拾起地上的那块蓝布,认真将剑裹了起来。

    边遥停下迈出的脚步,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在幽谷的那段岁月,自己确实与木翦没啥交集,但暮轻歌毕竟一直在剑谷修行,虽然谈不上大恩,但木翦对他也算有过几分指教之情。

    即便如今变成了生死相向的敌人!

    但最后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赶紧走吧!免得再有人追来,还得麻烦那位出手。”边遥看向那片耸立着无数巨木的幽深丛林,嘟囔了几句,率先转身朝东南方向奔去。

    *************

    红日西落,晚霞遍天。

    边遥与暮轻歌越过一片丘陵地,终于离开树县境内,踏入三山县地界。

    暮色降临,天空渐渐被暗色渲染。

    村郊,一处荒废的谷场边,点点星光洒落在缓缓淌过的河流上。

    静静夜色中,两名少年各自提着一坛果酒,曲膝坐在土堆上,许久都无人开口说话。

    “你有何打算?”边遥晃了晃即将见底的酒坛,率先打破沉寂。

    “我要去离国天州,剑仙门留有他的足迹。”暮轻歌淡淡说道,面色平静。

    边遥没有追问“他”是谁,忽然取出一片翠绿色的树叶,摊在掌心,朝前一递。

    “她让我转交给你的礼物,好像是自己凝炼的本命木叶。本来上次去剑谷时打算给你的,又怕你因此乱心误了事,所以拖到现在。”

    暮轻歌看向边遥手心,陷入呆滞。

    他死死盯着那一瓣青翠,心头不由一绞,双目涩涩,微微干裂的嘴唇张了又张,却未出声,就那么呆呆地愣着,动也不动。

    许久之后,他缓缓探出一只手,轻轻拿起那片树叶,紧紧地握在手心。

    夜色里,星光下。

    河畔吹过一阵阵夜风,很轻很柔。

    分别前的这一夜,两人并没有多少交流,大多时间都是各自打坐疗养。

    木县肯定是回不去了,也不知夜尸子会不会责怪自己,毕竟老鬼的相好来自木家。

    边遥打算返回皇城,他想去见一见久别的何轻吟,至于后面的事,他没有去考虑。

    次日清晨,天色微朦。

    边遥在河边洗漱一番,胡乱吞服了几枚灵果,回身时,发现暮轻歌已经收拾好。

    “多谢!今后若还有机会再见!到时我请你喝天州的酒。”暮轻歌将那柄裹着蓝色绸布的剑负在背后,一脸诚挚地说道。

    边遥苦笑一声,抬手朝他挥了挥:“保重了!好友!”

    暮轻歌罕见地露出一丝淡淡笑意,而后转身,在熹微晨光中沿着河流孤身向南行去。

    边遥站在原地,目送他渐渐远去,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少年长叹一声,甩去内心的落寞感,纵身跃过河流,一路往北奔去。